我们所说的“气”“神”“韵”“境”“味”的超越性,实际上就是格式塔心理学所指的“格式塔质”。两者的内涵是基本一致的。举例来说,温庭筠的《商山早行》中“鸡声茅店月,人迹板桥霜”这两句诗,历来脍炙人口,被认为是意味浓、境界妙、神韵足的佳句。两个句子共写了“鸡声”“茅店”“月”“人迹”“板桥”“霜”六个景物,若把此六景分开孤立起来看,虽说也有象、有意、有言,但却毫无意味,更谈不到神韵、境界了。但当这六个景物被纳入这两句诗的充满诗意情境的整体组织结构时,在我们的感受中,就会有一种不属于这些个别景物而决定于整体组织的气韵、神采、境界和真味,从象外、意外、言外流露出来,这就是溢于言意之表的那种“羁愁野况”的“新质”“格式塔质”。因此温庭筠的成功不在于偶然地巧妙地把这六个名词堆砌在一起,而在于诗的整体情境的创造,在于对诗的“格式塔质”的追求。这就不难发现,我们古人所说的“气”是一种“总而持之”“条而贯之”的东西;“神生象外”“传神在远望中出”;“韵”在“笔墨之外”,是“声外之音”;“境生于象外”,是“象外之象、景外之景”;“味在酸咸之外”,实际上都不是着眼于诗中可见可解的象、意、言这些元素,而是着眼于情境的整体组织。即通过情境整体的创造,使诗在象、意、言之外获得诗的“格式塔质”——深远绵长的美的极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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