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放下手上的盒饭,背她下楼。感觉背上的她好轻,轻得像一片羽毛。到了医院门口,我把她放下,她抱着我,伏在我肩头,对我说:‘哥,记得去北京看我。’我说:‘好。’她再三叮嘱我:‘哥,一定要去北京看我。’我说:‘好,我会去看你。’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了。我感觉肩头的衣服湿了,是她流的泪。我有些纳闷,怎么这次离别这么不舍?好像有点奇怪。但当时也没多想,就这么过去了。”
说到这里,马哥停顿了下,抿了抿嘴,拿起桌上的餐巾纸,悄悄拭去眼角的泪。
“没过两天,接到她妈妈的电话,说文婷出事了。”马哥继续说,“我和她妈妈一起去了北京。我在派出所见到了她最后一面,警察拉开冰柜,她不着寸缕地躺在里面……我哪里会想到去北京见她是以这种方式……”
马哥说着又停顿了,七尺男儿再度泪湿眼眶。
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。
“我做过那么多次手术,见过那么多病人,见过车祸现场的,见过缺胳膊少腿的,见过那么多次生离死别,但没有哪一次,有我看见文婷时那么震惊。我一时说不出话来。我回到酒店的房间里,一根接一根地抽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