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生说:“是啊!在心上用过功夫,与揣摩模仿、追求字义自然不同,但细看还是有粗糙的地方。用功久了,应该就能看得出来了。”
庚辰往虔州再见先生,①问:“近来工夫虽若稍知头脑,然难寻个稳当快乐处。”
先生曰:“尔却去心上寻个天理,此正所谓理障。此间有个诀窍。”
曰:“请问如何?”
曰:“只是致知。”
曰:“如何致?”
曰:“尔那一点良知,是尔自家底准则。尔意念着处,他是便知是,非便知非,更瞒他一些不得。尔只不要欺他,实实落落依着他做去,善便存,恶便去,他这里何等稳当快乐。此便是‘格物’的真诀,‘致知’的实功。若不靠着这些真机,如何去格物?我亦近年体贴出来如此分明,初犹疑只依他恐有不足,精细看,无些小欠阙。”
【注释】
①虔州,今江西虔南县。
【译文】
庚辰年(1520年),前往虔州再次见到先生,向先生问道:“近来的功夫虽然像是稍微知道关键了,但很难找到稳当快乐的地方。”
先生说:“你要是到心上去寻求一个天理,这就是所谓的理障。这之间有一个诀窍。”
九川说:“请问是什么诀窍?”
先生说:“只是致知。”
九川说:“怎样才能致知?”